呂副總統秀蓮女士今天在總統府舉辦「柔性佐國三週年」新書發表會。她說,這本書是她擔任副總統三年以來的工作成果報告,希望與全國人民分享。同時,她也為自己的副總統角色下了註腳:副總統是「佐國良相」,對總統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
副總統致詞內容為:
大家剛剛進入總統府應該都經過消毒、量體溫,我自己要進入總統府花了五十六年的時間,而且不多不少,就在五十六歲農曆生日那一天就任中華民國第十任副總統。
昨天晚上我就在想「幾個如果」,如果不是那些「如果」的話我今天沒有機會站在這裏。第一個「如果」是三歲以前,如果不是我的哥哥、我的姊姊把我藏起來,我兩度可能變成養女,第一個我要感謝的人是我的哥哥呂傳勝律師。
第二個「如果」是,我三十歲那一年在行政院擔任科長,突然之間獲告得了癌症,如果癌症開刀失敗我死掉了,我今天也不會在這裏,幫我操刀的劉玉錫大夫當年是三總外科主任,本來今天要來,但是臨場不克出席,前幾天我正想到他的時候,他也給我寫了一封信,他說當年給我開刀,我只是個小女生,沒有想到三十年來,他一路看著我不只活下去、也走過來,他覺得他那一刀開對了,把我的命救活了,我要謝謝他。
第三個「如果」是,我三十六歲的時候,如果美麗島事件沒有十五位律師,沒有許許多多的人一起來援救我,我是六個預定要判死刑者之一,那今天我也不會在這裏,所以美麗島的律師、美麗島的同志,讓我謝謝你們。而另外一個「如果」是,如果沒有美麗島大審,我們也不會有一個陳水扁總統,大家都知道,他是因為美麗島事件而涉入政治,在白色高度恐怖之下很多人不敢挺身出來,他有一個很偉大的太太,吳淑珍女士告訴他,你選擇了法律,你要當律師,你是一個台灣的律師,在這樣的時候,如果你不挺身而出,替這些美麗島的仁人志士辯護,你也不必當律師了,所以陳總統的夫人也鼓勵他,而我跟陳總統第一次認識,也是在這個法庭。可是陳總統是因為美麗島事件而走向政治,我其實是因為我的父親。小時候本來要把我賣掉的,後來一轉眼想不對,我也是家中的女兒,為什麼要這樣,所以我父親就告訴我哥哥,我怎麼教育你,你就要怎麼教育你的妹妹,所以很小的時候就訓練我要講話,更重要的是,他們都跟我講偉人的故事,偉人大部分的故事除了孟母三遷外,大都是男士,還有很多的偉人都是政治人物,所以我很小的時候,當我確認我不會變成養女以後,我自己就立志要當政治人物,但是當美麗島事件我第一個被捕丟到黑牢的時候,我想起來就問我爸爸,他已經在天了,我說爸爸當年你教我要從政,是對還是錯?我現在是在黑牢裏。不過想起來人生確實難以預料!如果不是我的家鄉桃園縣發生劉邦友縣長命案,一時之間八條人命就這樣走了,民進黨當時主席許信良也是桃園人,如果不堅持徵召我競選桃園縣長,我也不會在桃園縣的選舉裏面奠定民進黨以後在地方執政的基礎,是因為我那一仗打得很漂亮,接著下去年底的選舉,民進黨才第一次在地方獲得相當程度的勝利,我能夠當選桃園縣縣長,其實要感謝許信良主席堅持徵召我,也要感謝陳水扁總統擔任我的總幹事。那時候下鄉選舉,我以前跟他不熟,但我發現他比我更認真為我助選,陳總統真的做任何事情是絕對認真到底,可是當時我也只想到做縣長。但是因為那樣的一個助選關係,再加上其他的「如果」,如果當年的台北市長選舉沒有一個英俊瀟灑的馬英九候選人,再加上一個李登輝前總統順手一拉,說他也是台灣人,把馬英九拉進台北市政府,就把陳總統送到總統府,如果陳水扁先生當年順利連任台北市長的話,我也不會來到這裏。
我講這麼多的「如果」,其實是要講,如果我們最近共同面臨的敵人SARS還沒離開的話,我們今天也不能見面,原本今天的新書發表是早在五二○要舉行的,卻因為突然來了一個看不見的敵人,展開了一場沒有預警的戰爭。那時候我們想的是要共同對付敵人,所以一時之間口沫不再橫飛,大家戴起口罩,上帝認為我們口水戰太多了,要我們閉嘴,讓大家都戴起口罩。同時我們看到SARS,其實蠻大公無私的,沒有選擇貧富,沒有選擇藍綠,也沒選擇統獨。總而言之,SARS來我們中間,而在我們共同面臨生命的威脅的時候,我們發現,政治口水少了很多,我們忽然覺得這個社會可以超越統獨,可以超越黨派、性別,大家都有一個生命共同體的感覺。
當大家在面對SARS的時候,我立即展開後SARS圓桌論壇,前前後後請了六十位不同的學者專家,一直在思考後SARS時代會給我們起什麼樣的衝擊,後SARS時代對生命、對生活、對生態、對生產都起了根本性的衝擊和影響,如果能夠體認到SARS帶給我們在生命、生活、生態、生產的影響的話,我們每一個人都可以新生,我們的國家也更可以新生;可是那時候我也沒有想到,等SARS遠離了,端午節我請我的家人在我的官邸吃了一頓飯,歡歡喜喜回去,沒想到三個小時以後我吃晚餐,才吃了兩口飯,全身開始發痛,痛得很不對勁,趕快打電話問我的醫療小組,台大要我趕快過去。我七點半就去了,十點鐘醫生就說我非開刀不可,我馬上請示總統說我沒膽怎麼辦?總統說妳沒膽我還有膽,沒關係,開吧;所以端午節的午夜十二點,我的膽就被我們在場台大醫院的吳憲章教授拿走。想想蠻怨嘆的,三十歲的時候得了甲狀腺癌,掉了半個甲狀腺,六十歲的時候上帝把我整個膽都割掉了。可是,三十歲時得甲狀腺癌,當時本要寫遺書,我也認為我會死掉,開刀前夕,搜索枯腸,我覺得我一無所有,也沒有後人可以交待,算了就不寫遺書,開刀完活過來,醫生先問我能不能發聲,因為甲狀腺跟聲帶接著,聲帶依附在甲狀腺,當時我極力在推倡新女性主義,假如那一次開刀失敗,我從此就變成喑啞人,也就沒有新女性主義了;但是,今天我們看到兩性平等,雖不滿意,我們也被世界評定我們兩性平等第二十位,我們的經濟被評定第十六位,還不錯。這一次,年紀大了一倍,割了一個膽,一個小時就手術完成,四個小時以後我就下床,兩天之後我就回來上班。這三十年間以我個人的例子可以見證我們的醫學進步到什麼程度,劉教授說我是他第一千六百一十六個沒膽的病人,被他割掉了;後來才發現我們以前很多政要其實膽都沒有了,聽說包括李元簇副總統、還有郝柏村前院長也都是,所以我覺得可以組成一個無膽族俱樂部。可是我覺得這樣子還不夠,我今天很想要呼籲組織一個副總統「聚樂部」,因為我一算,我們現在有四個前後任副總統在,李登輝先生、李元簇先生、連戰先生,我是現任的,未來還會有好多的副總統。
副總統到底是什麼?坦白講。我那時做桃園縣長作得好好的,我很有雄心壯志,要把桃園縣建設成國門之都、希望之城,哪裡有想到要進總統府?我在北一女唸書時期,每天經過這裡,想都不敢想有一天會到總統府。就這麼巧,陳水扁先生大概是基於我經營桃園縣的一點點經驗,加上他的夫人一直強調這個世代要讓女性有機會,所以在他五次的力邀之下,有榮幸陪他打二000年那場選戰。當時我一再告訴他說,我一定盡我的力量送你進總統府,他說為什麼說是送我進總統府?如果我進來了,你不是就進來了?我說,你是主角,我只是配角,我會盡心盡力,在不到一百天的選戰中,我甚至發著四十二度高燒、吊著點滴還去作演講,把它撐過去,終於把我們陳總統送進來,現在他成為我們中華民國平民出身的第十屆總統。我則是因他而有機會進來。
可是什麼是副總統?我昨天晚上也思索了一下。我想,第一,副總統絕對不是黑臉。因為陳總統跟我吃飯的時候,我看來看去,我說「陳總統,你的臉比我黑」,他也承認我的臉比他白。所以副總統絕不是黑臉。
第二,副總統不是深宮怨婦。你們看看旁邊這個世界地圖,在極端的外交困境當中,呈總統之命,代表總統,跑遍六大洲、十四個國家,其中五個非邦交國。去邦交國沒什麼稀罕,能夠突破封鎖到五個非邦交國,而且在十位歷任正副元首當中,我是唯一一位能夠在國際重要場合發表演說的人。我像深宮怨婦嗎?再看這張圖,是我們可愛的台灣,還有這麼多的離島,你們看到紅點的,是我一步一腳印在過去三年走過的痕跡。
我不是黑臉,也不是深宮怨婦。我是半個總統嗎?不是。柯林頓總統上任之後,他有非常能幹的夫人∣希拉蕊,當時美國媒體說她是半個總統,因為她有那樣的榮寵可以跟他枕邊細語,我沒有,所以我不是半個總統。九一一事件發生之後,當時美國布希總統在外地,飛機要起飛,因為狀況很突然,所以大家請他的副總統錢尼在地下碉堡擔任指揮,所以錢尼曾經當過地下總統,但我也沒有。所以,我要澄清,副總統不是黑臉,因為我的臉比陳總統白,也不是深宮怨婦,因為我趴趴走,我也不是半個總統,我更不是地下總統。
副總統是什麼?是國家的副元首。那就是配角,當劇本有你的地方,你就現。事實上,有很多場合大家都請總統也請副總統,我會主動告訴他們說,請了總統就不必請我∣那個劇本的副角,我自己是常常把它取消。我當然知道副總統只是一個配角,但如果說總統很忙,他不能去的地方他請我去,那我就擔任他的分身。我們憲法講的,副總統是備位元首,備位元首對老態龍鍾的元首來講,其副元首是很有機會的,但對一個年輕力壯、雄才大略的元首來講,這個副總統真的是「英英美代子」∣閒閒沒代誌(台語)。
可是我過去這三年真的可以這樣「英英美代子」嗎?才上任,九二一地震的所有重建工作,要解決的問題那麼多,天災人禍土石流,那裡有災難,總統要走在第一線,我能夠忍心在家作「英英美代子」嗎?也只好跟著聞聲救苦。看到失業的人口越來越多、失學的兒童越來越多,我能夠在家「英英美代子」嗎?我自然也要分憂解勞。所作所為實在不多,有時候還覺得比擔任桃園縣長一千天做的更少。那個轄區很窄,但我有一定的行政權,掌握一定的行政資源,我想做什麼我就努力去做,我可以把它扭轉成國門之都、希望之城。一九九九年時,桃園縣的科技總產值,儘管沒有一個國家級的科學園區,可是根據中央研究院朱雲鵬教授的研究,桃園縣的科技總產值二千八百億台幣,新竹科學園區的總產值二千四百億台幣,如果我順利完成桃園縣長的任務,我一定奠下桃園縣是國際航空城,甚至我當年的企圖心是希望政府遷都桃園。但是我離開得太早了!
我要講的是,很多很多的事情,由不得我不關心,由不得我不認真。所以我想想,若問我三年的副總統是什麼,我想,其實可能別人很不容易辦得到,而我真的有膽去做,作總統的耳目。太多人想告訴總統很多事,但是大家都覺得不得其門而入,總統當然也有很多很多很優秀的人給他提建議,不過總是有所不足,而且見到總統可能很多話會吞回一半,但只要總統問我,我就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中國歷史上最偉大的聖君之一是唐太宗,大家也知道唐太宗之所以英明,是因為他有一個大膽的魏徵,像一面鏡子隨時都跟他講真話,縱使是逆耳,確實是忠言。我也要藉這個機會告訴今天的好朋友及全國同胞,陳總統是絕對的寬宏大量,他可以容忍我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,而且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逆耳的話,我覺得他的寬容大度是國家的福氣。很多人也許不同意我這樣的說法,因為你們沒有像我這樣有機會可以每天跟他講話。我們都是透過媒體,而媒體都是透過耳語,透過傳說、透過聯想,像一個哈哈鏡,透過哈哈鏡來看人看事,怎麼會看到真相?陳總統從早上到晚上、從禮拜一到禮拜天,每天都被罵,可是他越罵越穩定,越罵越有信心。我要藉這個機會告訴國人,Trust him, we can make it!
這三年,沒有人經歷這麼多的挑戰。五十五年的政權在這麼短的時間要把它轉過來,穩定軍方、掌握情治,還要面對全球性空前的不景氣,過去的總統不但可掌控行政院,還能掌握立法院,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。太多太多的狀況是各位想像不到的。如果不是陳總統有高度的信心,有絕對的沈穩,寬宏大量,一天到晚聽我刺耳的建言,我想情況一定會更糟糕。如果一定要問我,到底這三年做過什麼事,很慚愧,一事無成,有志難申;如果要問我,我比較安慰的事情,那就是只要我有機會,我一定把各位想要反映給總統、讓總統知道的話與事實,盡我所能轉告給他。
另外就是作永遠的志工。憲法沒有說副總統應該去救災,憲法沒有說副總統應該出國推動外交,但是只要總統授權、總統首肯,我做的是良心事業。其實我並不滿意,但是轉眼三年到了,明年有沒有機會站在這裡,我一點也沒把握,所以我選擇一定要把我的工作報告,透過這樣一本書,呈現給不只是各位,呈現給全國納稅人,因為我畢竟領了三年的薪水,雖然一上任之初被陳總統刪去一半的薪水,也不少啦!所以我依然秉持著做桃園縣長7-11二十四小時為民服務的精神,在副總統任內,任何事情只要想到我能幫忙,我一定去。等一下十一點半我要趕飛機去澎湖。澎湖的觀光產業在去年華航空難之後慘兮兮,後來我去幫他們帶動以後,一個月後跳升起來。最近因為SARS,他們又打電話給我說,慘了,副總統請你再來吧,所以我等一下要再去。
今天這個機會,都沒邀請政界的要人,因為在上班時間,不敢邀請,各位都是我的所謂民間友人,但是總統府這麼小,所以只能選擇性的邀請,還有很多今天不能來的,我深表抱歉,今天能來的,我非常感謝,我想我們都愛這塊土地,我們更愛這個國家,SARS出現以後有非常多的現象發生,不過,我是很想恭喜我們大家今天能夠在這裡,而不是變成一罈骨灰。前幾天陳靜秋護理長的先生與女兒跟我一起上靈鷲山,拜拜祈福,我印象深刻的是,第一個因SARS過世的醫護人員就是陳靜秋護理長,他的先生非常勇敢,非常冷靜,他說,怎麼這樣子呢?他連他太太一眼都看不到,就只剩下一罈骨灰!我聽了心裡非常震驚。什麼是人生?生命有多長?你追求什麼?SARS是對生命的威脅,對生命價值的嚴厲挑戰,我也記得劉邦友前縣長過世,我立即趕到醫院去看他的時候,院方還在給他作人工呼吸,其實那時已經斷氣了,卻有記者問我說,要不要選桃園縣長?我說,好殘忍,活生生的縣長現在命都沒了,我哪有心情去想我要不要選縣長!同樣的,在SARS蔓延的時候,總統授權我來為大法官審薦,精挑細選的大法官候選人,其中一位法治斌教授年紀很輕,才五十二歲,怎麼會昨天突然就走了?所以我自己就在想,真的,我們不要太傲慢,上帝叫我們來這世間,是暫時讓我們來遊玩,時間到了,火車到站,我們一上車就走了。所以我始終覺得生命無常。沒人像我這樣,經歷這麼多,所以我看很多問題,不會跟一般人的看法一樣,我知道媒體等一下要問的問題是什麼,因為大家打開書已經看到那八個字,我不用再講。我真的感謝陳總統,在走過三年的風風雨雨當中,陳總統一直認為,是他的選擇,我成為他的搭檔,是我們共同的努力,有機會到總統府為全國人民服務。儘管中間有人刻意挑撥、分化、離間,但是我今天要透露一個秘密,堅持要我打新新聞官司的就是陳總統。他問我說,願不願打官司來證明清白,我當然願意,而且我必須。走過那麼多風風雨雨,今天如果還有人想挑撥陳總統跟我的話,省省吧!
副總統到底應該做什麼,能做什麼,眾說紛紜。我也對世界各國的副總統作了一些研究,我們的友邦國家,我特別與他們的副總統形成很好的關係,有的國家沒有副總統,因為它根本沒有總統,是內閣制,在總統制的國家,也有沒有副總統的,也有一位、二位、三位副總統的。我們的友邦宏都拉斯有三個副總統,我就問他們的總統,怎麼會有三位副總統?那位總統跟我一樣,很愛說笑話,他開玩笑說,如果我只有一個副總統,我得整天提防他篡位,如果有兩個副總統,那兩個每天跟我爭寵,乾脆設三個副總統,相安無事。其實是這樣的,宏都拉斯的三個副總統是從三個選區選出來的,在這三個選區,他們都是總統的分身。每一個人都各有職權。每一個國家的副總統都不相同,在早期連戰先生還擔任行政院長,但是後來大家覺得不妥當,大法官勉強解釋為不能。有些國家的副總統可以當部長。我這樣講不是說我有興趣,其實我六十歲了,應該要退休了,我是在為下屆、下下屆的副總統在思考。二十一世紀的中華民國在台灣,我們還要繼續受五十年前中國大陸制訂的憲法的拘束嗎?那像一張五十年前的大蚊帳,已經舊了、髒了、破了、而且太大,對我們台灣來講,我們似乎可以重新為自己來進行憲政工程的改造。
後SARS時代,我已經講了,對我們的生命、生活、生產、生態都起很大的變化。我殷殷期待下一屆,也就是2004年的選舉,我有三個夢:第一個,我希望要擔任國家的正副元首的人,一定要好好解讀SARS給我們帶來的啟示與省思,上帝派SARS來,它不是我們的敵人,它走了,但也有可能回來,我們如何以SARS為友,以SARS為師?它給我們許多啟示,我們必須從這樣的思維讓國人看到我們生活的目的、生命的意義,很多的生活形態要檢討,生產也要改變,我想,明年的選舉一定是後SARS時代一個重要的選舉,我們不能再期待幾萬人聚在一起造勢,假如中間有SARS怎麼辦?後SARS時代,選舉形式也當改變。而從國家未來發展來看,很多人把中國大陸看成純粹的經濟市場,所以覺得她是友善的國家,也有一小部分人一天到晚奔波在往北京的路上,努力要做紅朝新貴,SARS以後大家發現,好像不是這樣。最近高明見立委的事件,是是非非還不太清楚,但非常明顯的是,後SARS現象已經出現。在SARS沒有來之前,爭相與北京某某人掛勾為榮,這下很慘了,只要證明說,某某人是因為北京的安排而得到什麼好處,可能我們國人的評價就不一樣了。這就是後SARS,沒什麼了不起。SARS告訴我們,生命高於一切,很多人以為中國大陸是個經濟市場,只想要錢,我們一天到晚談經濟不景氣,談缺錢,兩個月前我就在談了,我們怎麼只管缺錢不管缺德呢?我們今天道德淪喪到什麼程度?果然說了不久之後,大家就戴起口罩,閉嘴。我們今天人人口才都是一流,口德又如何?因為有口才而沒有口德,是不是就沒有口福了?SARS告訴我們不要亂吃東西,第一個SARS的帶原者就是宰殺雞鴨,用一支刀子殺海鮮、蛇肉….拼在一起,煮成一鍋好吃的中國料理,SARS就是人畜冠狀病毒交接在一起產生新的冠狀病毒。這是啟示之一,之二、之三非常多,我殷殷期待以後的國家領導人要以SARS為師,要解讀上帝的意思,要敬天、惜地、愛人。
我對未來國家的領導人、未來的正副元首的期許是,我們已經厭倦了口水戰,厭倦了人身攻擊、泛政治化,期許2004年的選舉是一場正面的選舉而不是負面的選舉,告訴大家你要怎麼治理國家,希望台灣如何長治久安,希望當有人再謾罵、再口水戰,我們的媒體主動把它取消掉。再多的政治口水是另一場SARS,我誠懇地拜託媒體,最勇猛的第四權,要像過去抗煞一樣,集合起來對抗政治的SARS。我們必須、也有權利要求國家未來的正副元首要積極正確地告訴我們,未來的發展、未來的重點是什麼。正面的選舉,共同拒絕負面的選舉。
最後,我也願意期許我們的執政黨,在野陣營已經跨黨派提出候選人,我們都不反對的情況下,民進黨歷經四十年的努力,才成立了一個民主政黨,民主的幾個基石,一個是法治、一個是自由、一個是政黨,假如所有的政黨通通跨黨派來參選,不如政黨通通解散,完全以個人身分來選舉。政黨政治是民主政治的基礎,在野黨也許有這樣的權力毀掉這個基礎,我想,執政黨沒有這樣的權力。我這樣講絕對不是針對某一個人,剛好相反,我敢這樣講,民進黨一定要找民進黨員來搭檔參選,他可以不是呂秀蓮,他一定要是民進黨員。我這樣講的意思是說,如果有人自認為是人才,是下屆副總統最好的人選,我希望他能立即加入民進黨。我只是要為民進黨徵召全國最優秀的人才,請不要給我做錯誤的解讀。
有一次我到非常偏遠的嘉義縣梅山鄉,在一場座談會後,他們的村長叫我一定要到他家去,我問他為什麼一定要去他家,他說,因為他的客廳裡面有一句話是我講的;有一次他聽了我一場演講很感動,所以就把它刻起來,我說哪一句話,他笑而不言。後來,我到他家看了以後,我覺得很感動。那不是我說的話,是當年蔣經國先生的老師吳稚暉先生送給經國先生的兩句話,「計利要計天下利,求名當求萬世名」。那位偏遠地區的村長,在某個競選場合聽到我說這段話,他把它寫起來掛在村長辦公室。我希望連先生、宋先生,包括我們陳總統,以及未來民進黨副總統候選人,希望也把這句話傳承下去。
總統、副總統任期只有四年,其實那都不重要,做官一點都不重要,做人才是重要,看人要看他一生,不能只看他一時。我有沒有資格再擔任陳總統的搭檔,有沒有資格擔任第十一屆副總統,我自己完全不知道,也從來不去煩惱。大位豈可智取?這是天意與民心的結合。天意囑意於誰,民心擁護誰,讓天意與民心為我們二千三百萬人揀選下一屆最適任、最有擔當的總統與副總統。謝謝各位!。
今天應邀到總統府參加副總統新書發表會的來賓,包括總統府科技諮詢委員會全體委員、總統府人權諮詢小組全體委員、台灣心會成員、國家展望文教基金會成員、民主太平洋聯盟台灣促進會成員、美麗島事件友人、桃園縣友人及其他貴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