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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聞與活動

總統接見歐美媒體駐亞洲特派員訪華團
中華民國103年11月04日

  馬英九總統日前接見歐美媒體駐亞洲特派員訪華團,並針對兩岸關係、臺美及臺歐盟關係、香港民主發展及東亞區域情勢等議題回應媒體提問。
  訪華團成員包括美國《環球郵報》特派員卡森(Benjamin Carlson)、丹麥《玉蘭郵報》特派員尼爾森(Jes Randrup Nielsen)及瑞典《產業日報》特派員奈蘭德(Johan Nylander),由外交部次長史亞平陪同,前來總統府晉見總統,總統府秘書長楊進添及國家安全會議副秘書長張大同也在座。
  總統談話內容如下:
  問:習近平是個強勢的領導人,不論對於臺灣或區域的議題都展現比較強硬的態度,請問您如何評估他的立場?對於臺灣的安全是否會造成更大的威脅?(卡森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我們在6年前開始推動兩岸關係的改善,也都特別強調兩岸關係必須一步步來。我們簽訂了21個協議,也大約用了5、6年時間,但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繼續努力,所以我還是強調要循序漸進,才不會讓兩岸關係的發展偏離應有的軌道。
我們這20年來跟中國大陸打交道,陸委會曾長期針對兩岸交流的速度做調查,詢問民眾認為(兩岸交流)速度是太快、太慢還是剛剛好。到現在為止,絕大部分的民眾都覺得剛剛好,但是民眾對速度快慢的認知上有些差異。譬如說在(今年)3月學運之前,有些人認為太慢,有些人認為太快;學運之後,認為太慢的比較少,認為太快的比較多,不過大多數(民眾)還是認為剛剛好。所以目前我們控制的(交流)節奏,應該符合多數臺灣人民的期望。
  問:請問您對於習近平的領導風格有何看法?(卡森特派員提問)
總統:他確實是很強勢,但我們基本上看來,兩岸關係保持逐步發展,仍然會維持現在的節奏與速度。實際上,兩岸關係,就我個人接觸20多年的經驗,就好比是爬山,爬山的步伐不會很快,但是爬了幾年後,回頭一看會發現爬得這麼高了。像我們「九二共識」(提出)到現在已經20多年了,那是以前我在陸委會推動的(政策),以前沒有辦法變成兩岸關係的一個指導原則,但是在我上任後很認真負責地貫徹92共識,大家就能有比較多的進展,有些進展甚至超過我們原來預期。我們覺得這樣的做法應該是符合兩岸人民的利益,不必特別加速或討論一些臺灣人民還沒有準備好的議題。
  問:請問臺灣如何看待香港最近的佔中運動?(尼爾森特派員提問)
總統:就臺灣來講,「一國兩制」於1982年剛提出時,當時的蔣經國總統就很明確表示不能接受。他覺得海峽兩岸應該要追求一個好的制度,他當時提到「一國良制」,也就是一個自由、民主與均富的制度。這個立場我們一直以來也都沒有改變。
大陸提出一國兩制,臺灣不能接受,但是很意外地用在現在的香港。香港當初得到的承諾是「港人治港,高度自治,普選特首,50年不變」。最近的發展顯示,有相當多香港人認為他們原先的承諾並未真正兌現。
  臺灣的民眾都很關注香港的發展,倒不是認為香港的情況會發生在臺灣,而是在觀察中共能不能實現當初的承諾。臺灣跟香港非常不同,所以我們不會擔心臺灣會變成第二個香港。
  1992年鄧小平南巡時曾提出「讓一部分人先富起來」,我在今年國慶祝詞裡面也提到「何不讓一部分人先民主起來」。 我們支持香港的民主,但我們反對用暴力的方式達成(訴求)。我們對臺灣的學運也是採取同樣的態度。
  問:臺灣一方面希望與中國大陸改善經貿關係,一方面又希望不要過度傾中以免傷害主權,學運發生後也有些人認為兩岸進展太快,您認為該如何維持兩岸發展的平衡?(奈蘭德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要維持這個平衡,就經濟上來講,我們與中國大陸的貿易在我上任前8年成長最快,那時候民進黨執政,從2000年到2008年,我們對中國大陸及香港的總出口貿易量,從24%成長到40%。但是在我上任後,不但沒有增加,還減少到39%;同一時間,我們與大陸的貿易絕對值,從1200億美元增加到1600億美元。絕對值增加了,比例反而下降,因為我們瞭解到,與大陸及香港貿易量若占出口比例太高,恐怕會有一些問題。所以我們開始分散出口市場,譬如分散到東協(ASEAN),我們與東協的貿易量從15%增加到19%,這就是一種平衡的結果。
  問:請問您如何看待美國歐巴馬總統「向亞洲再平衡」的政策?美國政府在過去十年是否忽視了臺灣?(卡森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我的感覺是,東亞國家包括東南亞國家在內,對美國「亞洲再平衡」的政策基本上是支持的,因為在安全方面,這些國家大部分都仰賴美國給予支持,但是他們現在與中國大陸的貿易往往超過與美國的貿易,因此出現一種情勢:在安全議題上,他們希望與美國合作,但是在經濟議題上,他們又不能不和中國大陸合作。
  中國大陸周邊共有23個國家,其中有17個都以中國大陸為其第一大貿易夥伴,這些國家有他們本身的「再平衡」(rebalancing)政策。就中華民國來講,我們扮演區域和平締造者的角色,這樣的做法基本上與美國政策符合,而且得到美方很大的鼓勵。另一方面,我們與大陸改善關係,增加貿易投資及文化交流,也得到美國很大的支持。從35年前,甚至於更早1972年開始,美國對於兩岸的態度就是只要雙方以和平的方式解決爭端,他們對於最後結果並沒有任何預設立場。到現在為止,不論是共和黨或民主黨政府,基本上都非常支持中華民國所採取的兩岸政策,因為他們知道我們分寸拿捏得相當不錯。
  問:臺灣與歐盟的關係發展過去曾遭遇困難,請問您是否滿足於只與歐盟簽訂經貿相關協議,或希望雙方能有進一步的政治對話?(尼爾森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歐洲國家畢竟距離我們比較遙遠,在區域安全或者是戰略方面,不像美國有這麼多的涉入。從過去幾十年與歐洲發展關係的軌跡顯示,雙方在貿易投資、科技及文化等各方面的交流還有非常大的發展空間;各位可能不知道,如果以歐盟做為一個整體,歐盟國家在臺灣的投資是第一名。
  另一方面,歐盟對於政治的議題較敏感,所以當經貿、文化及科技的議題都還有發展餘裕的此刻,要轉向其它非經貿的政治議題,可能雙方都不見得完全準備好。不過,隨著我們改善與歐盟的經貿關係,也隨著我們改善與大陸的關係,越來越多歐盟國家覺得應該進一步改善與臺灣的關係,這一點我們當然非常歡迎。
  剛才有一位提到,目前我要到歐洲訪問是不可能的,但至少過境方面已經比過去放寬很多,而且在過境時,也大幅放寬對我方活動的限制,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們感受到兩岸關係的改善使得整體氣氛變好;更重要的是,中華民國是一個非常負責的政府,我們不會濫用得來不易的自由與放寬,反而會很謹慎地處理雙方關係,因此我們與歐盟國家的互信也在增加當中。
  我們對美國、日本及東南亞國協國家的態度也是一樣,我方不斷彰顯中華民國是一個知道分寸且講求信用的國家,因而得到更多高層互信。當然,藉今日接觸各位的機會,我也希望歐盟國家在許多方面能夠對臺灣更為開放,我剛講過,第一,我們很有分寸,第二,開放對雙方都好。
  同時,我也要感謝歐盟在3年前給予我國人免簽證待遇,28個國家加上海外領地,一次總共有30多個給予我國人免簽證待遇,使我們得到很多旅行自由,歐盟這一步可以說極為重要。儘管有些歐洲國家因為無法再收取高額的簽證費而損失不小,不過很快就被臺灣人民在訪問歐洲時所增加的花費所彌補了,因為臺灣的訪客不但仰慕歐洲的文化與社會,也是非常認真的血拼客。
  問:請問您認為中國大陸是否會真正實施民主?臺灣能夠提供哪些民主化的經驗?(奈蘭德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我們從來不會妄想,認為中國大陸會很快地走向民主,我們在臺灣所努力的,是希望證明給全世界的華人社會看,一個本來是舶來品的民主,在純粹中華的土壤上,也可以生根、發芽而且成長為一棵大樹,這是我們存在很重要的一個理由。
  我在6年前上任前,只有800多位大陸學生到臺灣來做交換學生,但是現在,交換生加上學位生已超過25,000人,這是兩岸交流 中非常重要的一個項目,什麼原因?就是希望讓中國大陸年輕的一代,可以瞭解我剛講的這個道理,同樣是華人,為什麼我們可以在這裡實施民主?每年6月4日,「六四事件」的週年,我都會發表談話,鼓勵中國大陸善待異議人士,並給予人民更多的自由,而且我說,這樣做對兩岸關係是很有幫助的,因為當中國大陸能逐步自由化及民主化,兩岸人民之間心理距離即可大大拉近。隨著中國大陸愈來愈富裕,人民對公共事務的關心程度也會增加,也有更高的興趣參與一些公共政策的決定,我想這恐怕是難以避免的。
  問:請問您支持兩岸終極統一嗎?(卡森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關於這個問題,由於我們的憲法規定,中華民國是一個民有、民治、民享的三民主義國家,因此我們與大陸打交道時,這始終是一個很重要的因素。在與大陸交往這20年中,我們一直遵循這個原則,因此對兩岸的未來,當然一定有很多不同的看法,但這個原則是最基本的。
  我剛才與各位提到兩岸關係的原則--「不統、不獨、不武」,就是指在我8年總統任內,不會與大陸討論統一的問題,也不會推動臺灣獨立,更不會支持使用武力,我認為這是打造一個可大可久及和平發展架構的必要手段。
  中華民國是一個民主的主權國家,我們一切重大的政策都必須根據民主的原則來決定,包括兩岸關係的未來也是一樣,應該由我們的人民根據憲法來做決定,這個原則不會改變,未來涉及兩岸重大的政策,也是用這個原則來解決。
  所以您剛提到這些問題,其實現在討論的意義並不大,因為大家都不覺得有任何迫切性,尤其當兩岸許多關於貿易、經濟及文化上的障礙都還沒有排除的時候,討論那些目前沒有急迫性的問題,並不符合我們民眾的需要。我們有一個「先急後緩、先易後難、先經後政」的次序,來決定我們與中國大陸交往時先談哪一個,後談哪一個。
  問:您剛提到兩岸交流應「先急後緩」,但習近平曾說困難的問題不應留給下一個世代來解決,請問您的看法?(尼爾森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實際上我們開始兩岸的交流差不多才20多年,還不到一代。兩岸隔海分治了65年,有太多東西無法在短期內協商出結果來,所以我認為此時應該回顧古人給我們的智慧,孔子告訴我們:「欲速則不達」,孟子也告訴我們不要揠苗助長。我認為這對目前的兩岸關係,都有非常重要的意義。
  實際上,就許多人來看,兩岸關係在過去6年已有很大的改變。在我上任前,兩岸直航的班機一班都沒有,現在一天就有118班,這已經是歷史上空前的成長。中國大陸來臺的學生也開始在競選我們大學學生會的主席。所以我們最主要的目的,就是讓雙方有更多瞭解,之後不管做什麼決定,才會得到大多數人民的支持。
  來自中國大陸的訪客,6年來已累積超過1,200萬人次,到臺灣的陸客,無論是觀光或其他目的,一年已接近300萬人次;每年也大約有500萬人次的臺灣民眾到中國大陸訪問。大家開始慢慢發展出一些相互瞭解與互信,這個程序應該讓它有一段時間發展,發展得更成熟,對雙方來講都是有幫助的,因此我認為不必急著處理一些目前無法處理的政治問題。
  我知道各位都是研究中國大陸與臺灣,對中國歷史也非常熟悉,以中國有紀錄的歷史大約有4,600多年,在此過程中,有70%,或至少65%的時間是統一的,30%左右是分裂的,在歷史上分裂時間最久的有超過200年的,在一個有歷史觀的民族來看,這些分分合合其實也是歷史現象的一部分,重要的是人民的幸福能不能得到確保。
  問:臺灣人認為自己是中華民族的一部分,但現在認為自己是臺灣人的人越來越多,以歐洲的經驗來說,這會帶來分化的問題,您認為在兩岸關係比較務實的做法是什麼?一個中國、兩種制度的概念對臺灣人而言是否合理?(尼爾森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這是一個很複雜的問題,我覺得若要談政治主張,會有很多不同,但最重要的就是核心價值是甚麼,如果各方都認為自由、民主、人權及法治是大家都接受的核心價值,那其他問題也比較好解決。30多年前我在美國念書的時候,臺灣獨立運動在很多地方都很盛行,今天主張臺灣獨立的人變少了,有時候反而變成票房毒藥。為什麼會這樣呢?因為臺灣實施民主,不需要再主張不切實際的政治理想。
  我常常引用4年前CNN女主播Christiane Amanpour訪問我的一段話,當時她問到:「你們為什麼不宣布獨立?」我就說:「Amanpour女士,您有聽說過哪一個國家宣布兩次獨立的?」我們在1912年已經獨立了,至今超過100年,實在沒有必要再宣布獨立。我們現在選自己的總統,選自己的國會,管自己的事務,主張臺灣獨立的政黨也曾執政8年之久,換句話說,各式各樣的政治主張都有實現,或者至少有嘗試的機會,這樣的一個社會許多民眾是可以接受的。
  1979年美國承認中共的時候,我曾經寫過一篇短文《歡迎民主、反對獨立》,就是基於這樣的理念,我們現在就是在做這件事,所以關於你講的認同問題,我覺得會隨著時間經過而消失。你現在問年輕人,他們會說我們都是臺灣人,我競選的時候也說,我選的是臺灣的總統,但我們國家正式的名稱是「中華民國」,這部《憲法》是在中國還是統一的時候制定的,這是不能改變的現實。這其實就是實行民主與自由制度非常強大的力量,它會把這些原先許多可能有衝突與矛盾的意識逐漸化解掉。
  問:香港佔中運動持續一個月,您也曾經發聲支持香港爭取民主,有關北京對您談話的回應,您有何看法?(奈蘭德特派員提問)
  總統:他們並不喜歡我的談話,但實際上這是大部分臺灣人的想法,我們都希望看到香港更民主,但是香港要用什麼方式獲得普選,要由香港人民與他們的政府商量出雙方都可以接受的結果。我們一路以來都是這樣的主張,我身為中華民國的總統,香港發生事情,我不可能視而不見或若無其事,如果這樣的話,我們的人民會覺得總統沒有負起他應負的責任。還有一件事很重要,我是在香港出生的,我對香港也有一分特殊的感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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